辰兮乐岄

跟 @祈风 太太的联文，究竟能写多长……

emmmmmm看情况吧┓( ´∀` )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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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海怪嘛，当然见过。”

 

“那海怪长什么样子？是一条大鱼？”

 

“海怪海怪，既然是怪，自然长得跟平常动物不一样。”三叔呷了一口杯中酒，往我身边靠靠，压低声音讲述起来。

 

“大概有二十年了吧，我和你三婶跟着打渔的船出海长见识。起航时是晴空万里，海上也是风平浪静，我们的船加足马力，不出半天就到了近海的边缘。

 

“那天的收成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，一网比一网多，以至于午后起了风也不舍得回来，想着离变天还有些时间，就冒险下了最后一网。

 

“谁知网才下了一半，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网了进来，它挣扎的力气扯的船都差点翻了。我们当时高兴坏了，想着肯定是网了一条大鱼，于是一船人拼了命的开始收网。

 

“谁知道，那网里的根本不是鱼！”

 

正听到入神，三叔却突然停了，眼神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。我兴趣一下被勾起来，缠着他问。

 

“不是鱼？那是海怪？你们看到海怪了！”

 

三叔看了我一眼，表情有些奇怪。他一口喝完了剩下的酒，示意我给他倒。我赶紧给他添满，催促他快点说。

 

他似乎有些兴奋：“就是海怪！我们当时都吓傻了，但又特别兴奋，都知道海里有海怪可是谁见过呢？如果这次有命回来，以后还怕没有资本吗！”

 

“海怪到底长什么样？”我有些着急。

 

三叔皱了下眉，似乎在认真的回想：“它啊……长了个虾头！巨大的虾头！”

 

我眼角抽了抽。

 

“头下边是两只大鳌，身子隐在水里看不清，不过我看见它有很多像章鱼一样的腿！那腿可粗了，大概得跟我的腰差不多……不对，是比我的腰还要粗！”

 

“你撒谎。”我冷着脸打断他的喋喋不休。

 

“嘿！”他显然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，抬手就在我后脑勺上来了一下，“你个死小子，三叔能骗你吗？”

 

我揉了揉被拍疼的头说：“它会叫。”

 

三叔神色一变。

 

我又笃定的重复一遍：“它会叫的，我听到过。你说的虾，螃蟹，还有章鱼没有一个是会叫的，所以你撒谎。”

 

三叔还想解释，却被进屋的爷爷打断了。

 

“行了，别整天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。”他在桌上扣了扣烟袋，轰我们去睡觉。

 

靠海的渔村到了晚上特别安静，没有镇里的车声人声、灯红酒绿，也没有虫鸣鸟叫，没有风的日子里甚至连海浪声都听不到。

 

由于刚才的话题，我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无，瞪着屋顶想海怪的事。隔壁很快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，吵得很。

 

不知道翻来覆去了多久，一阵奇怪的声音混进我迷糊的意识里，像是平静的海上卷起一阵飓风，空灵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直透人心，仿佛是直接在脑中响起，我猛地惊醒。

 

又是这个声音，从我记事起就常在夜里听到这个声音，跟大人说过几次，被嘲笑是做噩梦吓到之后，就再也没有提过了。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听到那声音一样。

 

像往常一样蜷起身子，两手捂住耳朵，却使得声音更清晰。

 

今天似乎是十五，月光格外明亮，凉凉的光从窗户照进来，洒了一地清霜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突然觉得那声音好像有些孤寂，有些哀伤。

 

待绵长的声音渐渐停歇，我悄悄爬起来凑到窗边，外面看上去一切如常。鬼使神差一般，我跳下床偷偷溜了出去。

 

轻柔的海风吹起一股腥味，远处的海面微波粼粼，一轮圆月悬在半空，在海上投下一片支离破碎的倒影。嶙峋的礁石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可怖，总觉得锋利的棱角后面，潜伏着什么东西。

 

我壮着胆子攀到最近的一块礁石上眺望海面，视野骤然开阔，我才第一次看到它的样子。

 

月光勾勒出一个细长的剪影，远远的看上去像是挺起身水蛇，却远比一般的蛇要巨大的多。它向着月亮的方向高昂起的头上，似乎还有两只笔直的尖角。

 

弯曲的脖颈构成完美的弧度，优雅又充满力量感。

 

虽然大部分的身体都隐藏在水下，但根据露出水面的部分估算，体长绝不会短。水面以上的部分，似乎覆盖着一层鳞甲，黑漆漆的夜里看不出颜色，只能看到亮闪闪的反光。

 

我看的入神，它的头突然转向我的方向，然而背光的情况下根本看不清什么。

 

它似乎静静地打量了我几眼，接着一低头就钻进海里，身子扭动搅起涟漪，最后一小节尾巴随着动作翘出水面又落下，发出轻微的水声，就彻底消失了踪迹。

 

那年我八岁，之后的十年里，我再也没有见过它。

 

 

TB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