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联文/瓶邪】海神谣（三）
与 @祈风 的联文第三弹，吴邪的海上惊魂时刻(｀・ω・´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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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联文/瓶邪】海神谣（三） By 鸢陌筱狸
（龙神瓶x渔村邪 / 民国背景）
这条巨龙不是一般的粗壮，即使用最细的尾部卷着我，也几乎把整个人都包裹住了。前行时身体摆动，甩的我快吐了，龙鳞无比坚硬，硌的我身上每一块骨头都生疼。
不知道是看我难受，还是这样翘着尾巴的姿势对自己也是妨碍，它减慢了速度，尾巴轻轻向前一勾，接着一松，我就以脸着地的姿态被甩趴在它背上。龙鳞湿滑，我手忙脚乱的划拉，最后拉住龙鬃才避免落入海里。龙待我坐稳了，开始全速游动。
我这才有时间好好梳理眼前的情况，我被村里人当成祭祀品投到大海上，海神之说我原本是不相信的，出海时已经做好了渴死、饿死、淹死、喂鲨鱼等各种死法的心理准备，倒没想过真能遇见龙。
对于沿海打渔为生的人来说，龙是海里的神，它们能兴风雨、腾巨浪，出海的人最怕遇上这种天气，所以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祭礼供奉海神，像是近几年这种多灾的年份，也会有活祭。
活祭对于世家要求很高，而且通常是年轻女性，我吴家世代都是村中的望族，爷爷又是村长，只可惜这一辈只出我一个，又刚好成年，自然就成了祭品的最好选择。
活祭在远古的传说中，是献给神鬼的新娘，说的好听，不过就是人牲贡品，食物而已。这条龙现在看起来还挺温顺，说不定是想把我带到巢穴里慢慢吃。我的水性不好，在这茫茫大海里，稍微有一点风浪，就足够要了我的小命。想跑是不可能了，难道只能任龙宰割？
龙或许能够察觉我的心思，却不会回答什么。我只能靠说话来转移注意力，企图忽略心中腾起的恐惧。
“……龙神大人，你在这片海里住了多久了？以前……怎么好像没见过你啊？”
“你平时都会做些什么啊？游泳？发呆？”
“……你喜欢吃生的……还是熟的啊？”
“哎，你是不是能听懂我说话啊？你会说话吗？会说话回答我一句啊，就算不会说话点头摇头好歹会吧？刚才不是还点头了吗？”
“……跟你说我真的不好吃的，山里的野狼都嫌弃我。”
“……如果一定要吃，能不能给我个痛快啊……我很怕疼的……”
我越说越害怕，越说越委屈，想想我短短十八年的人生，竟然要以这种方式终结，忍不住声音都带了哭腔。
龙的头部突然向下一沉，吓得我赶紧趴好，我以为它终于决定好要怎么吃我了，结果就看见整条龙尾用力的高高扬起，掀起几人高的巨浪，瞬间浇了我个透心凉。
初夏的海水温度比气温要低的多，冰冷的压迫和窒息感犹如酷刑，果然惹怒龙神大人的后果是很可怕的，我果断选择闭嘴，闭眼趴着等死。
龙在水里的速度非常快，没过一会，我感觉它减慢了速度，围着什么打着转，最后停下来。我睁开眼，看到被龙盘绕其中的，是一座礁石构成的小岛。
它静静的看我，又盘紧一些，直到我一伸手就能够到，我才明白它似乎是要我爬上去。龙神大人的吩咐不能违逆，何况能脱离海水我还是很乐意的，于是赶紧手脚并用，姿势非常不雅的爬上小岛。
说是岛，其实就是一块高耸出海面的岩石，如果涨满朝的时候躺在上面，恐怕有一半会泡在水里。我站稳了脚便向四周眺望，发现附近还有一些类似的岛子，估计下面是一片礁石群。四下里都是茫茫的海水，看不到一点岸的影子，也不知道我到底飘出了多远，该不会已经到了深海区域吧？想到这我腿就有些发软。
然而更恐怖的还在后面，巨龙在我爬上岛之后就一直望着一个方向，我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，顿时心都凉了。
海面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格外平静，空气像被人挤压着，而在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，出现了一小片突兀的暗色，并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这边蔓延着，如同感染了剧毒一般。
那是暴风雨的前兆。
龙又看了我一眼，便钻进水里消失了。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它究竟是什么意思，内心只剩一片凄凉。
完了完了，不管是被吃掉，还是卷进海里淹死，这次是在劫难逃了。如果真有转世轮回，上辈子的我肯定是罪大恶极，这一世才换得个这么凄惨的死法，别的不求，只求能偿还了孽债，来生投个好胎吧。
然而无论是自怨自艾，还是拜佛求神，都阻挡不了暴风雨的脚步。
我抱膝坐在礁石上，眼睁睁看着裹挟了雷电的乌云爬满头顶，日光被牢牢遮挡，世界沉在黑暗之中。狂风吹起墨色的巨浪，每一层浪尖上翻滚的泡沫都像是翻飞的银龙，我突然有点想念那条龙，希望它能立刻回来把我吃掉。
但别说震耳欲聋的风浪声会把我的呼喊吞没，龙神恐怕也不乐意理我，这片广阔的海上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身上薄薄的衣料早就湿透了，暴雨劈头盖脸的浇下来，打在皮肤上很疼，其实我分不太清到底是雨水，还是溅起的海浪，反正到处都是咸涩的水。
又冷又饿的我很快就耗光了体力，在风浪之中像块无根的浮木被抛来甩去，又一个巨浪拍过来的时候，我终于抓不住岩石，被卷进了海水里。
终于结束了，我想，放弃挣扎吧，反正也没什么用，不如就这么沉下去……
然而下一秒，有一股力量阻止了我下沉的趋势，将我稳稳的托出水面。空气代替水呛进肺里，我攀着鳞片瘫倒在巨龙盘卷的身躯上拼命咳嗽。
龙身留了一点空间将我团团围住，铜墙铁壁一般把我护在中间，龙首挡在上方，遮掉了大半的风雨。
之前总觉湿冷的龙鳞，此刻贴在身上反而散发着微微的暖意，晕过去之前我一直在想，难道龙竟是想救我的？但是还没来得及确认，意识就被寒冷和体内烧起的热度撕开，我蜷缩在龙神的庇护下，渐渐坠入黑暗。
再次醒来是在傍晚，残阳将海面映成橘红一片，暴风雨已经停息，龙也不见了踪影。
高烧过后的绵软感还残留在四肢百骸，我活动了一下手脚，挣扎着坐起来，发现我还在那片礁石上，不过退潮让一个个孤零零的小岛连城了一大片陆地。
我望着远处发呆，直到一艘渔船驶入视线范围，船上的人拼命的向我挥手，我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，轮廓看上去却很熟悉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