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笔之前问姬友,老张给老吴写信会写什么。姬友说,不管写什么都会崩,所以这就是一篇从头崩到尾的零分作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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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:
见字如晤。
在仅存的记忆中,这是我第一次写信,你总是嫌我话太少,或许写信倒是一个很好的方式。文字是最忠实的记录者,就像你书架上的笔记,或许像我这样的人更应该留下一些东西,所以,这封信是为你,也是为我自己。
我不知道我到底活了多久,记忆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,即使经历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忘记,我只需要记得天授的使命就足够了。我应该接触过很多人,或许有的是朋友,有的是敌人,可能也有过几个过命的兄弟,但是我都已经忘记了。他们大多已经不在人世,世事在我就像过眼云烟,都是无所谓,时间久了,我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也曾经是跟他们一样的人。
当一个人背负太多秘密,本身又不同于常人的时候,总是容易引起别人的好奇,继而是崇敬和恐惧,这是人之常情,我也早已习惯了。直到我遇到一个人,我不记得最初见到他的印象,对他的记忆停留在我上一次失忆之后,当我从一片荒芜中清醒过来,他就一直在我身边。我下意识认为这是很不寻常的,以往我从茫然中来,再重归茫然中去,始终都是孑然一身。
他是个很奇怪的人,我认识的人无一不是趋名逐利的自私之辈,但他好像不在乎这些,一心只想帮我寻找记忆,每次看到他毫无杂质的眼神,都灼热的让我感到煎熬。我意识到我不应该跟谁建立太深的羁绊,却无法阻止他以身赴险。他总是热切的想窥探我的世界,那些曾经被我淡忘的迷茫和不甘,都被他全盘接过去,从此替我言不能言之事,思不可思之痛。百年来我从未有过希望,第一次体会的到这种情绪,却是希望他的眼中永远不要染上这些晦暗。
吴邪,这个人是你。你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,却又如此不同于其他人。十年已逝,我最庆幸的就是那些落在你身上的伤痕,未曾落进你的眼中。
我希望当你再读这封信时,依旧心怀善意,身披温暖。
莫失。
莫忘。
张起灵
戊戌年夏 于雨村